美国经济健康吗?
先引用一篇文章中的两段话,来自《美国危机来临》(The Crisis of Democracy in the United States),作者是亨利·乔治(Henry George),出版于1879年。 全文链接: “当社会财富分配极度不均匀的时候,民主政治就不能很好地运作。当富者越来越富 而穷者越来越穷时,税收政策就会失败;当劳工的报酬远远及不上工作所创造的财富时,公平原则就遭到了破坏。在贫富两个阶级之间存在着冲突,并且在所有的社会问题上都倾向于两极分化,这样的社会中,自由是无法实现的…… 当社会被分割成互相敌视的两大势力集团时,个人如何能拥有真正的选择权呢?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怎么能去选举一个他们根本不了解、也不能代表他们的政府呢?”
“美国的政治制度似乎已经陷入了一个困境——这种困境存在于政治过程和立法过程的每一个环节中。一方面,民众对政治的不满正在不断升级;而另一方面,政客们却越来越无力解决民众所面临的问题。
美国面临着一种特殊的危险——这种危险不在于政府的无能或腐败,而在于人们对于政府和其机构的不信任……这些组织需要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和公共责任,因为个人对于它们的信任已经大大消减了。如果这种趋势继续发展下去的话,社会将陷入极右势力或者极左势力的掌权统治之中。”
以上引用的文字说明了美国民主制度的先天缺陷,也解释了我们今天看到的美国社会各种怪诞现象的根源。 接下来简单说一下什么是亨利·乔治提出的“公共地主”理论。这个理论认为,土地价值应该归全民所有,土地收益也应该归全民所有,通过征税的方式把地租转为税收,然后由国家来分配给居民。
乔治建议用征收奢侈品税的办法来筹集建造公共住房的资金,并用征收资本利得税的办法来支付租金(当时美国正处于房地产市场泡沫阶段)。 这个理论在今天看来很荒谬,但在当时却是具有很大吸引力的。因为19世纪的美国充满了“一夜暴富”的神话,很多移民在美国轻松赚得巨额财富,因此人们对投机者和富人非常仇恨。《美国危机来临》在当时销量很好,直到今天,很多美国大学仍把它列为重要的教材文献。 不过到今天我们再看这本书,可以发现其中很多观点都具有相当大的误导性以及时代局限性。
首先,当时的纽约市确实治理不当并且腐败猖獗,但其他州的情况并没有好到哪里去。而且,很多城市问题严重的地区往往也是产业凋零、失业严重的地方,这些地方的居民由于经常遭受被欺骗和排斥的滋味,往往也很憎恶华尔街那样的人。所以从某个角度讲,亨利·乔治的“公共地主”理论虽然在理论层面存在严重缺陷,但却契合了美国社会矛盾的走向。
其次,亨利·乔治没有见到的是,随着19世纪末工业资本的集中和垄断组织的形成,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的边界也逐渐模糊起来。除了传统的种族问题和公民权利问题外,工会成员也越来越多地参与到民主的政治活动中。 正如杰拉尔德·奥康纳(Gerald O’Connor) 在《工会与民主党人:美国工人运动的故事》(Union and Democratic Party: A Study of American Labor Politics) 中所说的,“工会与民主党的关系是最为紧密的了……” 最后,现代美国最有影响的社会学家之一丹尼尔·贝尔(Daniel Bell)曾这样描述过亨利·乔治的想法:“在一个贫穷的国家里,如果它的人民十分勤劳而又毫无怨言,那么,它就是最幸福的人们的国家…… 美国的贫困线很低,而且我们也没有见过比美国人更加勤劳的人了。按照亨利·乔治的理论,美国应当是世界上最为幸福的国家。可是我们知道,这一点其实也不符合实际情况。 ”